导读:上小学二年级那年,我坐父亲的大轮自行车进了镇中学,当操场上堆满了很多的稻子,如果没有那一间间的教室,这与生产队的场院也没什么两样。坐了这么远的车来到这里,我多少有点失望,这儿也是这么穷,我上课的那所小

我那个当教师的老爹 上小学二年级那年,我坐父亲的大轮自行车进了镇中学,当操场上堆满了很多的稻子,如果没有那一间间的教室,这与生产队的场院也没什么两样。坐了这么远的车来到这里,我多少有点失望,这儿也是这么穷,我上课的那所小学校,桌凳还是用土坯垒的。
连个跳远的沙坑也没有,母亲帮我收拾的这身衣服我本还认为难看,在小学校一走,竟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。
我是从高中里来的学生,这身份也让小学的同学高看我一眼了,平时他们连镇中学的门也进不去,这那儿也是他们所想往的地方,这儿也是七乡八村的学子梦寐以求的高等学府,在乡下能上到高中的学生,都可在村里教书了。
同我父亲住对床的那个老师就是高中生,他让我喊他老爹,不过他是市一中的,现在在这儿教高中,他教的是高中语文,一个高中生,如果是在人民日报上发过文章的那也不是一般的高中生了,不然他也成不了高中老师。这样情况是我后来才知道的,在我的印象中他到像个农民,模样也像我们三队的继雨舅。
平时他起的很早,是个练家子,一条梢棒在操场上舞得的呼呼有风,我被父亲叫起来随着那些大孩子在操场上跑操的时候,他已经收势,回宿舍洗漱。
我喜欢吃中学的早点,在大食堂的老榕花树下,父亲买来馒头,小菜,打来米汤,那个老师,我父亲让我叫张叔,他却叫我儿子,“来孩来!叫爹。”他从校院的自留地里拔来香菜,摘了丝瓜又自己加工了几个小菜,所有的老师都围在榕花树下的大石板上吃饭。我吃那切的细细的红萝卜条只是一根的往嘴里送,他吃的时候一筷子下去,嘴里非塞满才可,一大碗咸菜,他几筷子下去完活,馒头也要五六个才只,四十三岁了也没要老婆,父亲说那是历史的原因,因为成份,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恋人成了别人的老婆。
我们熟了之后,他说有我这么个儿子就行了。为了表现他做父亲的热情,晚饭后就让我练书法,宁化清流归化的,他帮我订好的过期报纸一定要我写上两张才让我玩,他不教课的时候,常带着我伺弄他的那两块菜地。我喜欢捉那菜叶上的青虫子,讨厌他挑来的屎尿,早上他再做那小菜的的时候我就从来不吃。他不像我父亲那样喜欢运动,我都怀疑他不会打兰球,他不碰球,也不让我动,来来来,乖孩来,压压腿,横叉还死命地按我的膀子,痛的我泪在眼眶里转也不饶我,比我父亲管教我还严。
一到晚上,他就埋在尺把高的作业本下,写他的批语,学生的作文写的字都没有他评的多,我的作业他也喜欢乱画,密密麻麻的小楷子字,看的我眼晕,但我的老师却说好,我想你就是他的学生你当然说他写的好哟!也只有这时候我才感觉老爹像个老师。
在我的印象中,这儿的老师大都类似于继雨舅,像个村里的会计,有点文化的人,当时镇学校有自己的田地,一到农忙的时候学生们都在老师的组织下地干活了,收获后老师也像农民一样也分的几袋粮食。不过田间休息的时候,老师们大都谈的是串联,批斗什么的,说的是三大,红牢之类的术语,讲的谁谁隔离之后光打球光吃饭之类的,热热闹闹的好像看过大戏回来一样,说到转正,好像给发上岗证一样,也许有点不同,这也许与户口的农转非一样,也民办转工办,反正要有个毕业证才行。
你可想像一下,一个腰上缠道绳,手里提个锣,走一步敲一步,满村里转的会是个什么形象,我老爹就这样,除四旧的时候,抄家的人把他的书都搜走了,那张能让他转正的毕业证就夹在一部论语中,谁拿了我的书了,请把我的毕业证还我,你还别说,还真有个人给他送来了。
我老爹现在在老师进修学校里已经退修,我那由他生的小妹妹,年龄也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,一随他上街,别人还认为是他在带孙女,我老爹那搭挡的还有洁脾,我看着他一身的光鲜,说他是幸福的,他便说,都是你那死去的爹闹的,不然我怎么能受这么个罪,还是一个人好,不过我不这样想,你看他现在,气质上才真正像个老教师了,不过我没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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