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挎一个竹篮,拿一把小刀,唤几个小伙伴,走,掐苜蓿啰!这,就是小时候的某个情景!七十年代末,农村的生活虽说不饿肚子了,但菜蔬很少。嘴里吃着黄面疙瘩,书包里背着黑面馍馍,偶尔有几把炒熟了的黄豆,也觉得奇香

走,掐苜蓿啰! 挎一个竹篮,拿一把小刀,唤几个小伙伴,走,掐苜蓿啰!
这,就是小时候的某个情景!
七十年代末,农村的生活虽说不饿肚子了,但菜蔬很少。嘴里吃着黄面疙瘩,书包里背着黑面馍馍,偶尔有几把炒熟了的黄豆,也觉得奇香无比。冬季里腌一缸酸菜,晒一篮萝卜干,地窖里存储一些洋芋、白菜等,这就是平常百姓家的生活。
春季来了,百草吐芽,大地醒了,人也精神了,孩子们便欢呼起来了!走,提着竹篮掐苜蓿、剜荠菜走!
放眼望去,一片一片的麦田,绿油油的。瞧,棵棵麦苗都精神抖擞,它们要生长,要抽穗,要开花结果……!一场小雨后,整个大地都湿润了。麦垄间的荠菜好丰硕,或用手掐,或用小刀剜,一棵一棵盛进篮子里,今天的晚饭可吃荠菜饺子了!
苜蓿地,整片整片地绿,让人喜不自禁。七八个孩子排成一行,蹲在田野里,把苜蓿的嫩芽掐下来,一把一把扔进身旁的篮子,这可是最新鲜的菜蔬了。拿回家用水淘洗干净,开水锅里焯一下,红红的辣椒面撒上面,几滴热油一炝,搁上醋、盐凉拌,那个香呀,啧啧!现在回忆起来,仍流口水。
那时候玉米面多,不是洋芋黄面疙瘩,就是黄面搅团。说也奇怪,黄面疙瘩我是怎么也不爱吃的,可黄面搅团我却从未吃厌。一盘苜蓿菜,半碗蒜水,一大碗搅团,嚯,那个可口,美滋滋的!只可惜那时候清油少,苜蓿菜拉油,每次只能搁几滴,不然的话,凉拌的苜蓿菜就更馋人了。
农田包产到户前,所有的苜蓿地都是生产队里的,想掐苜蓿,就得偷。说起偷,就得动点脑筋了,中午或下午饭时是最好的时间段。一群孩子们雀跃着窜进苜蓿地,快速地刀剜手掐,还要时刻注意周围动向,若有看苜蓿地的社员来了,便提起竹篮撒丫子就跑。脚步慢的,往往就被逮住了,不但要被没收竹篮,还要在全村大会上喊着家长的名字批评,这可是很丢人的事情。我那时候个子小,腿脚笨,往往就是跑得最慢的那个。竹篮子被没收过七八个,回家时就溜着墙角走,怕母亲骂我笨,损失一个竹篮子可不是小价钱。不过,直到现在我有一事一直想不明白,看苜蓿地的社员没收了竹篮,可竹篮里还有苜蓿菜,这菜最后到底谁吃了?
春季的苜蓿叫头镰,意为第一茬,到了二镰三镰(苜蓿长高长老了,割了喂牲口后,再次发出的嫩芽),苜蓿仍然可以吃。三镰的苜蓿,往往就到秋季了,这个时候偷苜蓿最好偷,什么玉米呀、向日葵呀,都长高了,若有人追来,孩子们一溜烟就钻进了玉米、向日葵地,很难被抓住。逃进向日葵地,美呀,挑最大的向日葵头拧下来,两把刨掉上面一层黄花,一颗一颗剥着嗑,油香油香的。若逃进玉米地,就掰几个玉米棒子,埋在竹篮里的苜蓿下,上面再拔一些灰条蔓草之类,覆盖在篮子最上面。待到傍晚时,趁着轻薄的幕色回家,玉米棒子上插一根铁钎子塞进炕洞里烧熟,然后挑在手上啃着吃,嘴巴和脸蛋抹得黑花,但,味道特香甜!
仔细想,那时的日子虽然艰苦,但纯、快乐!一把炒熟的黄豆,一个白面馒头,一盘拌了红辣椒的苜蓿菜,一碗热气腾腾的荠菜饺子……,在我眼里都是美味佳肴。如今,饭店的菜桌上把这些当稀罕,一盘几十元,却夹杂了很多调料,油腻腻的,早已吃不出了儿时的那种味道。即使自己掐了苜蓿拿回家按照当时的方法做,可醋呀、盐呀,也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,再怎么调制,仍然吃不出那种纯纯的香甜。
小时候的日子很苦。黄面肚子,补丁裤子,破旧的书包,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的洋糖,雨后渠沟上的玉米秸秆水车,雪地里滑轮做就的滑板,太阳还没落山、晚饭还没吃就提着马扎焦急地等着看露天电影……,所有这些,都在我的记忆里挥之不去,虽苦却带给我们很多童趣。
变了,那些情景都渐渐远去了,然而,苜蓿情结仍然没有远去!
走,春来了,跟我一起踏进田野,掐一袋苜蓿回家!开水锅里一焯,撒上红红的辣椒面,热油“滋啦啦”炝在上面,搁点醋,搁点盐,凉拌一盘苜蓿菜,缠两碟搅团,苜蓿菜盖在搅团上头,再浇一点蒜水,筷子夹一块放进嘴里……!嚯,美美地吃一顿,真舒坦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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