导读:离凉,无论你去哪里,我都同你一起。永远一起——题记一十六岁那年,她终于再次见到他。在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剂味道的医院,她的病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。只有些微光渗透进来,像一张未经打磨的灰黑砂纸。时间在令人惧怕

纽扣 离凉,无论你去哪里,我都同你一起。
永远一起——题记


十六岁那年,她终于再次见到他。在弥漫着消毒水和药剂味道的医院,她的病房里拉着厚重的窗帘。只有些微光渗透进来,像一张未经打磨的灰黑砂纸。
时间在令人惧怕的绝望和无助中流着泪逝去。
眼睛寥寞的望向渐渐暗下来的天花板,嘴微微张开,像一个失去了语言的哑巴。突然门硬生生的被打开,走廊的灯光瞬间涌进已经暗透的房间。
她闭上眼睛,光线刺的眼睛生痛。
医生温和的声音兀自响起:“李卓司,这次你来志愿义工的工作,就是照顾这个女孩,庄离凉。”当她听到“李卓司”这个名字的时候,心不由得一紧,便睁开眼望向那边,只见那人也吃惊的望住自己,她把脸别过去,泪就顺着鼻梁滑落到枕头上。离凉将手伸进脖子,拉出一根绳,上面有一枚扣子。
原来真的是你。
十二岁那年,她的父母在车祸中丧生,抚养权交到她舅舅手上。她将离开这座她生活了十二年的城,将离开她从七岁起成为好朋友的卓司。
临行的前一天晚上,卓司扣开她的窗,夏天傍晚有微热的风轻轻拂过,月光轻柔的跳跃在两人的脸颊上,影子也被照耀的美丽起来。
“离凉,”卓司难过的低下头,“对不起,我不能和你一起走,我曾经答应你无论你去哪儿,我都陪着你,可是现在,对…我…不起…我…”卓司的声音变得哽噎起来,他把头埋得很低。离凉的眼泪也掉下来。突然,卓司抬起脸,魔术般地从掌心里变出一粒纽扣,他拉起她冰凉的小手,将扣子放到她的手里然后握紧说:“离凉,让这扣子陪你,你等我,我一定会兑现诺言的。”
风很轻,月光倾泻在脸上,有了不可言喻的表情。我等你。
医生掩门走了出去,光线逐渐又重新暗淡下来,离凉正要挣扎着坐起来开灯,便感到一个紧紧地拥抱,这拥抱仿佛是用尽了一整个生命,男生锐利的锁骨分明生出棱角来,硌得她的心生痛,滚烫的泪流进离凉的脖子里,她闭上眼睛双手环抱住卓司。
就这样吧。就这样该有多好。


第四天天蒙蒙亮时,卓司就从离凉的床边醒来。他抬眼看看离凉,她睡得很安稳,似乎嘴角还有一丝笑意,只是皮肤却苍白得很。没有一丝血色。
他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,突然打了个寒颤,接着伸出颤抖的手伸近离凉的鼻尖,手指瞬间失去血色,变得无力起来。
没有了,没有呼吸了…
卓司愣在原地大概半分多钟,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冲出病房。
楼道里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,叫醒了湿漉漉还未亮透的清晨。
急救室再推开门时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,这段手术整整持续了五个多小时,而卓司,他两手抱着头蹲坐在地上也已有五个多小时了。
门被推开,卓司猛地抬起头,急救室外的红灯熄灭了。紧接着女孩被推了出来。卓司连滚带爬的跑上前去,她安安静静地躺着,嘴巴抿得紧紧的,脸也是苍白色的。主治医师摘下口罩,“卓司,你到我办公室来,我想和你谈谈她的病情。”

七岁那年,卓司一家搬到离凉住的二和院中,成为离凉的新邻居,大人们一来二往渐渐熟悉起来,离凉和卓司也渐渐在一起玩耍。
离凉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卓司每一次来找她玩,都用很清澈的眼神望住她,然后笑着说,离凉,我们一起去院子里玩好不好?不等离凉回应,他便转手回扣住离凉的小手,握紧,飞一样的拉着离凉向前跑,边跑边还蹦蹦跳跳。
他们一起摘过野花,拔过毛毛虫草,捉过白蝴蝶,摸过河里的石头,捡过路边的瓶盖儿,放过风筝,玩过丢沙包……
如此美好,让他心动,让她心动。

卓司回过神来,主治医师用钢笔轻敲着桌面,皱着眉,低声说,“离凉的病恐怕是没有希望了,卓司,你说你是认识她的,她的家人呢,从她进医院了之后就再也没看到她父母了,治疗费用也再没有付过,一直都是社会上的好心人在帮助她,我想能找到她父母的话和他们谈一谈,或许他们会同意让离凉不要这么痛苦的活着……
卓司突然站起身,惊恐的问,“什么?医生,你说什么不要痛苦的活着,后面的话为什么不说完?”
“你先别激动,我问你,离凉的父母在哪里,你能联系到他们吗?”
卓司一下子跌回坐位,用轻的听不见的声音喃喃地说,“她爸妈,早就死了,她十二岁那年他们出车祸死的,一直都是她舅舅在照顾她。”
是在照顾她么?就是这样,让她一个人,孤零零的,在冰冷的靠近死亡的地方,照顾她么?


卓司回到病房的时候,离凉还没有醒,卓司看着她的脸,美好如花的脸,却因为病痛的折磨现在变得苍白如纸的脸,不知不觉中,眼泪流了下来,模糊了双眼。
“你怎么了?为什么哭啊?”离凉绽放出这些天第二个笑容,虚弱却发自内心。
卓司听到离凉细若蚊声的声音,立马抬起手,抹掉了眼泪,没什么。他低头笑了一下。
“你笑起来的样子,真是好看,”离凉挣扎着要坐起身来,“我希望我能一直看着你笑,呵呵。”
“如果你想看,就赶快好起来啊,这样你就能天天看我笑了。”
离凉的目光暗淡了下来,她沉默起来,再也没有说话,心里的对白是:

—其实我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。从我进医院开始,我就明白,我这个人,在这世上活不长了。
—其实我多想十二岁那年就和爸妈一起走,也省得我在这多活的四年里受到痛苦,虐待,思念,绝望的折磨。
—卓司,无论如何,在我生命就要走到尽头时,能够再次见到你,真是太好了。
—你要坚强,像我一样。我坦然的面对死亡。你安然的继续生活。
—请你相信,我多活的这四年里,为的就是,等待再次见到你。
—请你相信,我一直爱着你。一直都爱。


离凉的病越来越严重,她每天只醒来几个小时,剩下的时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。
时间接近凌晨的时候,她在一片混沌中醒来了。眼睛睁不开,有微微的刺痛感。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橘灯。在黑暗里发出可爱的光芒来。
一定又是卓司拿来的。离凉心里暖了起来,她四下环顾,卓司不在,也许是出去了。离凉转过身,伸手想要去摘那盏小橘灯,突然神经一绷,全身剧痛起来,她一个抽搐便滚下了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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